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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我在94省一個廣東房東的住處分租。
房東另外住,裡面有三個房間分租給學生,還有一個房東的媽媽也一起住。
我剛去的時候,只有一位F小姐,房東的媽媽回香港玩。我原本還挺期待的,幻想是個美女,晚上會寂寞(你知道的,這是很正常的幻想...)。
不過事實當然沒那麼好。
F小姐的個性相當封閉,不太親和,長得又...抱歉,不好評論。
總之並不是個好相處的人,並且一直跟我抱怨那位婆婆(房東媽媽)有多討厭,等她回來了我就知道。

婆婆回來後,以我個人觀點,的確也是個不好相處的人,有潔癖,愛碎碎唸,講的廣東話很難聽,像在罵人。
後來,她們兩個人的衝突愈來愈大,幾乎到怒目相向的地步。F經常跟我抱怨,那「死老太婆」怎樣怎樣,我當時覺得,再怎麼不喜歡人家,叫人家「死老太婆」,也實在太惡毒了吧。

然而,現在的我,卻也開始愈來愈頻繁地在腦海裡產生這樣的怨毒意念,對我家裡的這一位。
每次打開房間門,看到她像慈禧太后的鬼魂一樣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看著你的時候,總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厭惡。
不愛洗澡,坐過的沙發有一股尿騷味,用過的馬桶座上總沾到糞便,慢慢飄過你眼前時,一股汗酸。
年輕時愛搬弄是非,老來一個朋友也沒有,只能孤單地看電視、睡覺、等死。
又老又醜,心地更醜,我不斷地這麼想。
於是我的心裡也開始那麼放肆地希望她的消失,用怨毒的語言咒罵著。
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我對她的存在一直視而不見,不看她,不問候,不理睬。
前幾天她瞪著我說,「汝現在為瞎密那麼ㄘㄟˋ(「恨」的台語)我!?」
我跟她並沒有什麼快樂的記憶,不是現在才不喜歡她的。
我理都不理。

走過她的時候,我嘴巴緊閉,表情嫌惡,眼神斜乜其他方向。

今天我突然想到,這不就是我爸走過我身邊時的表情嗎?
一種不想看到對方存在,不想承認對方跟自己有關係的表情。

這就是我殘酷冷血的一面,對不喜歡的人的絕對冷酷。
我想我老了以後一定會有報應的吧?
還是不要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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