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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一個機緣,把架上擱置多年的《朱天文電影小說集》拿下來翻,裡面的電影,在我還沒懂事的時候就已經沒落消失。
大學有一陣子,我從一些文字敘述裡迷戀上「台灣新電影運動」這則讓我神往的傳說,到處尋找可以重溫這些影片的機會,也就是這個種子,才讓我碰到機緣,在大四那年就混進電影資料館去工作。在那裡,我把「台灣新電影」的相關影片全部看完,那段歷史與人物,我都如數家珍。
在我同齡的朋友裡面,幾乎沒有人可以跟我分享這段歷史的細節樂趣,沒人了解,沒人感興趣,更沒人看過其中的經典,「台灣新電影」這個詞,後來比較像「台灣黑電影」,讓人一聽就兩眼發黑。
我彷彿太早發現一個古蹟,它被掩埋得還不夠久,沒人相信它們的價值。啊,我不是要說「台灣新電影」的,這也跟李安得奧斯卡獎沒關係,我要講的是我看到《朱天文電影小說集》裡的一則笑話。
在說這則笑話前,還是介紹一下這裡面有哪些改成電影的小說,有《小畢的故事》、《風櫃來的人》、《安安的假期》、《童年往事》、《最想念的季節》、《尼羅河女兒》等篇,裡面除了《小畢》跟《最想念的季節》是由陳坤厚導演以外,其他都是侯孝賢導演。其中《風櫃》這部朱天文稱為賭寇的倉卒作品,從劇本完成、拍攝、上映到下片,前後才兩個月,卻是我最喜歡的侯孝賢電影。
朱天文與侯孝賢,若不是兩人之間惺惺相惜的情愫,很難想像這兩人怎麼會合作這麼久。兩個人的東西其實南轅北轍,比較朱天文寫的小說,跟侯孝賢拍出來的電影,根本是兩個味兒。
而或許那也是小說跟電影本質上的差異,但同樣的是,一個追求文字的極至,一個追求影像的極至罷了。朱天文說過,最終還是讓文學的歸文學,電影的歸電影。

呃,我又忘了我要說的不是電影,我要說的是一則笑話。這是朱天文在<尼羅河女兒>這個短篇裡寫的。說到這篇小說,其實比侯孝賢拍的《尼羅河女兒》好多了,朱天文在這篇要表現的是台灣八零年代充滿各種異質文化的台北青少年自以為時髦、其實極度荒無的內在世界。它的語言文字趣味,侯孝賢拍電影時卻完全沒辦法表現。

噢對對,我又忘了。這個笑話是這樣的,我覺得比喻真是妙極:
「...我們將各種年齡的女人比作六大洲,十四歲到十八歲的女人像非洲,一部分是未開發的處女地,一部分已被探險過。十八歲到二十四歲的女人像澳洲,開發過的地方都已高度開發。二十四歲到三十歲的女人像北美洲,高度的技術但仍不斷地追求新的技術。三十歲到三十五歲的女人像亞洲,神秘、沉著,熱而潮濕。熱而潮濕!大家像被DJ煽起來的一齊尖聲大叫,痛笑倒一堆。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的女人像歐洲,處處保留著古老的文明但有些地方還是滿好玩的。四十五歲到六十五歲的女人像南極洲,大家都知道有那麼個地方,可是誰都沒興趣。....」
...這雖然是男人編的黃色笑話,不過我覺得比喻挺妙,惹得我哈哈大笑,尤其最後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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