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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他看到路邊一個騎在三輪車上的中年婦人,車上滿載資源回收垃圾,跟他一樣在等紅綠燈。
他認得她,那是他國小同學的媽媽。老了,瘦了。
打從小時起,他們家就這麼過活,二十年過去,孩子大了,仍舊跟著這麼過活。
綠燈亮了,婦人用力踩三輪車,很吃力很吃力才能前進。
他騎在摩托車上,看到這一幕,突然感到一陣酸楚。
他想下去幫忙,卻同時意識到自己的矯情。
過去他總是跟那位住在隔壁街的同學保持距離,因為相比起來家境較好的自己,害怕不小心就會刺傷別人的心。他嚐過那種難受的滋味,所以他害怕帶給別人。
他終究沒有幫忙,婦人已經騎過馬路了。她的幾個孩子,正在路邊摸黑整理回收物。
他催下油門,那一刻他真的很想哭。
02
他的學姊茱麗葉去幫忙一場同事長輩的告別式,她說與她一起收奠儀的,有一位不知菲律賓還印尼的女傭,是那位往生老奶奶的生前看護。
那女傭哭得很傷心,一邊工作一邊拭淚,她說老奶奶人很好,很想她。
告別式開始了,女傭想進去,卻礙於身份,只能在門邊偷偷觀望,強忍哭聲。
等到儀式快結束,才有人突然想起似地,出來叫她快去瞻仰遺容,女傭突然得到這樣的權利,又驚喜又悲傷地奔跑進去。
茱麗葉想,現場說不定沒有幾個人像女傭那樣,對老奶奶有那麼深的感情了吧?然而.......卻是這樣。
人生為什麼這麼不公平?
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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