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的當晚跟這兩天,心情其實不是很好,因為被一些不明不白的情緒困擾著。
其一,被人說了個性畏縮、彆扭。
其二,上週日是母親節,我沒有任何表示,沒有打電話回家,雖然在線上時曾想到應該叫哥哥代為轉達,但最終沒說,回家也忘記特別給買媽媽禮物。
這兩件事看似無關,其實是相關的,且直指我一直以來最大的心理障礙。
昨晚哥哥問我回來後有沒有打電話給媽媽,媽媽這幾天檢驗出甲狀腺腫瘤,所幸是良性的,叫我打個電話跟她報平安順便慰問一下。
我說,喔。
但我並沒有打。
不知道什麼緣故,我就是很難表達關心,無法面對直接了當毫無遮掩的感情交流,尤其是親密的感情。
童年的陰影畢竟沒那麼容易擺脫。別再問我什麼陰影,說得清楚就不叫陰影了。
這樣彆扭的我不是一天兩天,前陣子有好一些,但日子久了又恢復原狀:冷淡、保持距離,畢竟那是我最習慣的姿態。
這樣的姿態,也註定了我要走上的可悲之路。假如繼續如此的話。
然而我會為此感到困擾,表示我並沒有無情冷酷到底,但這樣的感情困擾究竟是真的關心媽媽,還只是因為自己的良心過意不去?
坦白說,我覺得後者的比例較大。這也是我遲遲不肯打電話的心理因素。
晚上哥哥又打電話給我,說媽媽問他我怎麼沒打電話給她,我正在看一套日本漫畫《男性本色》,或許是受到漫畫裡的思想影響,「真正溫柔的男人是讓女人感到快樂,讓女人滿足」,那麼不管自己小小的困擾,打個電話說幾句話,又有什麼自尊損失?
於是我打給了媽媽,她一開始問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打電話跟她說,我說有什麼好說,會回來就會回來,回不來也沒辦法說。
媽媽習慣了我這種乖僻言論,要是其他人的媽媽大概又要吵架了。她只是問好不好玩,累不累。
我懶懶地說,好玩啊,很累,冷言冷語帶過幾句。
接著我把剛剛預計要講的話像背台詞一樣講出來:「哥哥說妳甲狀腺長了腫瘤,有沒有怎樣?」
話筒那邊的媽媽支吾了一下,我想她大概沒料到我會突然講出這種關心的話,我明顯感到她語氣變得有些高興。
掛下電話,我覺得放鬆多了,好像卸下一顆石頭,但那不是因為知道媽媽的病不嚴重,我早知道了。
真正讓我鬆口氣的,或許是我終於解決了一個良心的負擔吧。
不過就是幾句話而已,真不真心呢?我不知道。
女人就是這麼容易因為幾句話而高興。
假如是這樣,那就這樣吧。
但我也因為媽媽的高興而小小地滿足了一下。
怎麼會有這麼彆扭的小孩啊。
- May 19 Sat 2007 07:55
摺疊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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