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MK2電影院看了匈牙利導演貝拉‧塔爾(Bela Tarr)的《天譴》(Damnation /1988),驚為天人。
充滿層次感的黑白攝影,寧靜緩慢的攝影機運動,平滑的長鏡頭來回橫拍,帶出靈巧的場面調度。
下不停的大雨,泥濘,煙霧。街上遊蕩的狗,孤獨在雨中行走的主角。
被淋濕的大衣,雨水流過的牆壁。
淒涼的手風琴聲,滄桑的樂隊演奏,如夢似詩的畫面。
Mihaly Vig的配樂是一大功臣。

看這部電影時,我的腦袋幾乎放空了,完全被眼前純粹的影像與聲音給佔據。儘管故事沈悶(或著坦白說看不懂),我的精神卻很清醒。
過去只有塔可夫斯基給過我類似的經驗。
但我不喜歡塔可夫斯基,他的故事總是太過牽強,表達太過隱晦。
貝拉‧塔爾說的只是一個簡單的故事,一段三角苦戀,他沒有神秘的信仰概念要傳達給你,他只是藉著這些冷調的意象來傳達生命的孤寂。
這種抒情式的敘事讓我聯想起王家衛,同樣靠著經營畫面、音樂來傳達一種氛圍,但貝拉‧塔爾的世界更為純粹,更少濫情。
他的長鏡頭也讓我想起侯孝賢,同樣「看著」事情自己發生,貝拉‧塔爾藉著緩如詩意般的攝影機運動產生了更豐富的美感。

明天我還要去看一次。
週五到週日連續三天還有他長達七小時的《撒旦探戈》。

據說他是上個世紀最後一位未被發掘的大師。
不管怎樣,很合我的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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