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新聞裡出現了這些人:十二歲的棒球少年慣性蹺家,說他最大的志願就是當一隻狗。十三歲的少女躲在大賣場裡生活一個多月,吃的喝的穿的都直接取用賣場的商品,直到某天在傢俱店的床上睡過頭才被發現。(後來棄養這名少女的親生母親居然莫名其妙地成為公眾人物,還自稱是上流社會的人。) 你知道嗎,我對他們露出一種欣羨的眼神。從小我就對這樣的故事情有獨鍾:某某小學的兩名學生結伴離家出走,多日沒到學校上課,親朋好友家裡也遍尋不著,最後終於在某個棄置的大樓、或某公寓頂樓的水塔旁、某朋友家的工廠一角,最美的莫過於是在某荒廢空地的水泥圓管內(小叮噹?)發現兩人的行蹤。我時常把自己投射到這樣的故事裡去,幻想自己逃離了家裡、學校,和幾個朋友一起流浪、露宿街頭。

我有一個朋友,曾經為了追一個女生,從台北騎機車到花蓮,身上卻沒帶半毛錢。據說他當晚就露宿在一個山洞裡,用打火機生火,抓溪邊的魚烤來吃(他家是打漁的)。白天,就在溪邊洗澡洗衣服,等衣服曬乾了再出發。 我總是為這樣的畫面神往不已。那裡面有一種脫離世間常軌、自由灑脫的快感,與為了生存下去而奮鬥的刺激感,還有因為孤獨而伴隨的清醒錯覺。 不過,像我這麼膽小怕死又無能的人,這輩子大概永遠只能像這樣,在電視機前對他們露出欣羨的眼神吧?
擅長拍社會底層生活的韓國導演金基德說,他之所以喜歡拍攝那些邊緣人的故事,是因為他們比我們所謂的一般人,還要活得更有力量。那就是我所欠缺與渴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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