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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我曾跟大我兩歲的姊姊睡在同一張床上,那張床在我家舊店的二樓後座一間兩三坪大小堆滿雜物的隔間裡,隔一道門就是書店,我們比較像是睡在倉儲室。
我的父母不跟我們一起睡,有一陣子他們是在書店一樓打地舖,等到開了第二家分店,他們才在分店的角落隔了一間小房間。
一直到我國中的時候,我父母買了一間公寓,我們才算正式有個可以好好休憩的「家」。然而現在我還時常回想起那段住在書店倉儲室裡的感覺。
在那小小擁擠凌亂且要隨時提防蟑螂出沒的空間中,埋藏了多少我幼年早發的激烈愛恨情仇,我不知在那裡哭過多少回,有時甚至是接近歇斯底里的撕聲吶喊,因為與父親的衝突以及種種委屈自傷。
那是我唯一的避難所,唯一能夠放聲哭笑發洩暴力的地方。
那時我常常幻想自己是一頭惡魔,一隻野獸。堆在房間裡的各種紙箱則被我用來練習拳擊與刀刺,打到爛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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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有一隻老狗叫做皮皮。
皮皮很老了,牠是我小學升五年級那年暑假,從巷子裡抱回來養的,算算大概有十五歲,換成人類年齡,據說已是八、九十歲的老頭了。
現在的牠雖然有白內障、時而嚴重的皮膚病、體臭、偶爾站不穩的毛病,但大體上還算健康,連牙齒都還很穩固。每天晚上我帶牠出去「散步」時(其實是到對面的國中「灌溉草木」),牠都還能活蹦亂跳,一副很有精力的樣子。
但有時我不禁會想,在不久的將來,某個早上起來時發現,我再也叫不醒牠了。牠就像平常睡覺時一樣地蜷曲著身體,可是已然全身冰冷僵硬。
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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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Jan 05 Mon 2004 04:46
  • 屋頂

有一年我們酗黨約在一個日本人的家裡聚會。
我跟日本同學不熟,不知道他搬了新家,循著大一時通訊錄上的地址,我跑到國父紀念館附近。我記得大野邀請我去他家時,用他不流暢的中文告訴我,他住在七樓的頂樓,到的時候按右邊的那顆按鈕,他就會幫我開門。他說話的時候每隔幾個字就會特別加重音,然後隨著重音點一下頭,好像不那樣子的話就無法講話。我到了國父紀念館附近的某個社區,看到很多外國人在路上溜直排輪,我想應該就是這裡沒錯。然而當我循著地址找到公寓,卻發現公寓的門口並沒有七樓的按鈕,它只到六樓而已。我感到疑惑,想要打個電話詢問,然而當時的我還沒有手機,只有B.B.扣(講到這東西,就會讓人惋惜它的短命,與驚訝科技進步的神速),而附近根本找不到公共電話。

就在我躊躇的時候,剛好有個公寓的住戶回來,於是我便厚著臉皮尾隨她進去。我很擔心她會質疑我這個陌生人進去的動機,沒想到她根本不當一回事。

就這樣,我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潛入那棟公寓的頂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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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我小時候有一種特殊的能力。
只要孕婦的肚子讓我看一下,我就可以看出她們所懷的是男是女。這件事我早已忘記,我還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聽我老媽跟她的道友們閒聊時才想起的。我媽向她的道友們講述她之所以會走上這條「道」,都是因為我小時候的夙慧帶給她的衝擊。
「我家最小的這個,是有帶天命的呵…」我媽臉上泛起得意之色。

「伊小時候就有天眼通,一眼就能看出孕婦懷的是查哺啊是查某。彼時陣我有一個朋友就來給阿達仔看,達仔指著她的腹肚就說︰『這個是查哺ㄟ啦!』….」我老媽學起我小時候講話的腔調,逗得大家忍俊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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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有一個不為人知的陰暗志願。
每當在課堂上被老師問到「你的志願」或「將來想當什麼」的時候,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突兀,我只好跟所有同年齡的小孩一樣,表現出一副人小鬼大的天真模樣說︰我將來要當偉大的什麼什麼家!因為○※#×……。而其實,我的心裡想的根本不是那麼一回事啊。在我那小小的心靈裡,一直有個滄桑的聲音告訴我︰你只要舒舒服服、快快樂樂的過完這一生就好了。我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從何時開始出現在我心裡的,也不知道我為何會有這種不長進的想法,然而從此以後,我整個人漸漸變得消極懶散,作任何事都很被動,什麼也不願意去爭取,就連馬子都懶得追。
我的姊姊經常很擔心這樣的我將來要如何在社會上生存,我則告訴她︰「姊,妳將來一定要嫁個有錢人喔,這樣我才可以靠妳過日子啊。」她聽到這句話以後非常生氣,覺得我真是沒救到底了。
是啊,像我這樣一個沒志氣又沒能力的人,將來要如何在社會上生存呢﹖我到現在都還一直在擔心哪。如果可以的話,有沒有人願意養我一輩子呢﹖

「有沒有人願意養我一輩子呢﹖」或許大家認為這個想法太不切實際了吧﹖除非家裡很有錢,父母留下的遺產足夠你一輩子坐吃山空,要不然的話,就至少要中到一期樂透頭獎不可。我自己也知道這是很幼稚的想法,然而說來好笑,有一次,我這個不切實際的夢想,竟然就自己掉到我的面前來了,連我自己都感到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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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兵的前一晚,我出席了影展的慶功宴,心裡暗自把它當作是替自己辦的歡送會。

「今天一定要給他喝醉的啦!」

像是表演一樣,我當眾寫下家裡的地址,「某某某,如果我喝醉了,就麻煩妳照這個地址送我回家吧!」後來我果然醉得不醒人事。當我再度醒來,我已經斜斜地躺在自家的床上了,一隻腳還落到地板,沒有蓋被子,全身發冷。我發了一會呆,隱隱想起要當兵的事,看了看錶,凌晨四點。真糟糕,只剩四個小時就得去報到了。我勉強起身,想要整理一下行李,卻發現酒精的效力還沒退,連站都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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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小時候拍過一個產品的平面廣告。我是模特兒…。 (我好像有聽到笑聲?)
說起來沒什麼值得驕傲,不過是幾張15開的小廣告海報,賣的是「吹不熄的蠟燭」、「泡沫打火機」、「會消失的顏料」這一類騙小孩的無聊整人玩具而已。而且拍完那次以後我並沒有繼續接到其他通告,我的童星夢只夠我淺眠一下。但那畢竟是我初次見識到成人世界專業的工作環境,至今仍印象深刻。
當我還渾渾噩噩地在書店裡打混度日,某天我老爸突然叫我跟一個大哥哥出去玩。我爸從來沒對我這麼好,因此我感到有些懷疑。然而我也從不敢反抗他的話,更何況那位大哥哥手裡拿著一根棒棒糖在我眼前搖來晃去,臉上還露出親切的笑容。

於是我便跟著那位大哥哥到了一個地方,用現在的話來描述,一個簡單的攝影棚。
然後就有一個可愛的大姐姐拿東西給我吃,幫我梳頭,打粉底…(她的手按在我的額頭與臉頰時,我緊張得不敢呼吸,我一直害怕我鼻孔呼出來的廢氣吹到她的手上會使她不舒服…) 我從頭到尾沒有主動講過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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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時候有一種叫「家庭聯絡簿」的東西,在每天放學以前,老師會叫我們把當天回家的功課以及明天要準備的東西,用聯絡簿一一記下來,回家之後要拿給父母簽名,隔天再收回去給導師批改檢查。

我記得那時候都是由我的姊姊代筆模仿我父親的筆跡在聯絡簿上簽名,因為我父親根本沒有時間看這些無聊的東西,再者,我們也不敢跟他講話,所以我們都自己互相在聯絡簿上簽名,老師也分辨不出來。 這本「家庭聯絡簿」有一個讓人頭痛的地方,那就是每天都有一欄約莫十格左右,叫做「我的心聲」的欄位需要填滿,字如果寫得大的話需要五、六十字,寫得小的話可以寫上百來字。我記得這個部分是一直讓我很傷腦筋的地方,每天為了填滿這個空缺,我必須捏造一些沒有做過的事,比如說︰「今天爸爸帶我到兒童樂園玩,兒童樂園裡有…」,哎呀,掰不下去了,我只好努力回想一些同學曾經告訴過我的,他們的爸爸帶他們到兒童樂園玩的經驗,然後把它想像成是我經歷過的一樣,寫到「我的心聲」裡面;又比如說︰「今天看了一本愛因斯坦的傳記,我覺得他真是一個偉大的科學家…」,哎呀,又掰不下去了,趕快到我家店裡找本愛因斯坦的傳記來偷瞄幾頁,然後抄一段內容上去;又或者說︰「今天放學回家的時候,我看到路邊有個老婆婆要過馬路,我覺得她走路很慢很可憐,所以就過去牽她過馬路,她還一直跟我說謝謝喔,我好高興,助人真是為快樂之本呀!」哎呀,我說謊,那其實是我同學幹的好事…。

諸如此類的謊話,我必須在一整天的勞動之後睡覺之前昏昏頓頓地趴在我那凌亂有如倉庫的房間床上掰擠出來。 有一天晚上,我同樣趴在床上一邊抵抗瞌睡虫一邊焦躁地想著今天到底可以掰些什麼,想著想著,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一個靈感,我立即振筆直書,一下子就寫完了一篇。寫完之後我感到很得意,覺得這真是所有我寫過的謊話裡面最有創意的一次,於是我便帶著心滿意足的笑容入睡了,夢裡還隱約夢到隔天被老師叫到講台前公開褒獎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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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ec 15 Mon 2003 00:43
  • 惡意

最近發生的幾件事突然讓我明白,也許,我並不是一個討人喜歡的傢伙啊。
如果我不是我,我看到我這個人的言行舉止(或者僅僅只是長相、聲音而已),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呢﹖
我曾經有幾次偶然的機會從電視監錄器以及錄音機裡面遇見過自己,那是一種完全陌生的感覺,跟我想像中的自己並不一樣。 像有一次我去逛一家大賣場,在經過一個販賣錄影器材的部門的時候,我看到他們展示的電視銀幕上突然出現一個極ㄔㄨㄛˊ的身影,臉部的表情呆滯不說,就連臃腫的身軀動起來都像是因為關節的螺絲沒有栓緊而鬆鬆垮垮搖搖晃晃的,活像是一頭出來散步的豬。我當下就笑了出來。沒想到,銀幕上那個極ㄔㄨㄛˊ的身影也跟著我笑了起來。 (馬的!)
我覺得丟臉極了,趕緊離開那個賣場,一路上像忍受著被誰惡意中傷了一樣的難過了起來,一直在心裡問︰「那是我嗎﹖那真的是我嗎﹖」是啊,有時候連我自己也忍不住想要狠狠地揍自己一頓。 (你他媽的看起來是那麼欠揍!)
所以,我決定要開始原諒那些曾經在我生命裡欺負過我的人了(包括我的老爸),也許我身上真的有一些讓人「忍不住想要欺負」的元素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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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ec 15 Mon 2003 00:36
  • 角落

在所有我認識的人當中,似乎沒有一個人像我這麼喜歡跑廁所的。
而幾個與我熟稔的朋友們也都知道,我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每當我到一個新的建築裡,非得找當地的廁所留下一坨熱騰騰的新鮮春泥不可。這件事之於我彷彿就是種戒不掉的惡習。事實上,我高中時期的綽號就叫做--「賽達」。因為我總是會在課堂中間忍不住便意,厚著臉皮向老師提出上廁所的要求。
一開始我還對自己這樣失禮的行為有些羞赧,然而幾次下來,我發現同學似乎很喜歡我在某些令人昏昏欲睡的時刻提出這樣的要求,因為這會讓他們四處神遊的意識突然找到一個共同的目標,剛開始幾聲忍俊不住的笑聲就像引信一樣,即時引爆全班的笑筋,讓原本沉悶的教室一下子熱烈地抽蓄起來。
後來,我也漸漸喜歡上這種丑角式的自娛娛人的微妙滿足感,幾乎每個禮拜我都要表演一次,於是,我這個原本毫無特色乏善可陳的無名小卒,就成為同學口中那個很愛耍寶的「賽達」。
然而,根本沒有人知道,我那樣不厭其煩地表演「課堂逃脫術」,甚至到後來還因此被老師羞辱「你是沒有肛門嗎﹖」的偏執行為背後,其實只是因為我迷戀上了那種在人群之中暫時逃脫,偷取片刻孤獨帶來的清醒錯覺、那樣微不足道的小小感傷而已哪。
就像有些人會在筵席中間某個脫節的時刻,提出離開一下抽根煙的要求,我的目光總是會同情地跟隨他的落寞背影,想像他一個人站在陽台望著遠方,孤獨地吞吐煙霧的灰暗畫面,那時的我總是會忍不住濫情地想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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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Dec 15 Mon 2003 00:25
  • 秘密

跟電影《愛情靈藥》裡面的男主角林祖狀一樣,其實我從很小的年紀開始,就已經看過很多A書了。不過跟林祖狀不同的是,我並不是因為天賦異「柄」,想看看別人的那根長得怎樣才去看A書,而是因為︰我家裡,本來就在賣A書啊。
到現在我都還清楚地記得,我幼稚園大班時第一次看到「小本的」、毫無遮掩的性交畫面時心裡的強烈震撼,那是一種心臟狂跳欲裂滿腦充血的暈眩狀態。 (「噢!…皮耶,用力點再用力點!」
這就是我第一次看到的A書圖片的旁白,圖片裡的法國男女用後騎式性交,女的把大腿抬起來,讓插入的部位清楚呈現。我相當訝異那個男的根器如此巨大而那個女的居然還用痛苦的表情叫他用力點再用力點。)唉,不知道這是幸還是不幸,因為家裡環境的緣故,我比別人更早了解到男女之間的那檔事,當同學都還在懵懵懂懂地因為單純的喜歡而和女孩子交往的時候,我就已經能夠清清楚楚地看到他們將來剝光衣服在床上幹那苟且之事的模樣了,而每當我心底不由自主地浮現這些畫面時,總是有種說不出的嫌惡感困惑著我。
…是這樣的啊,因為只要我剛剛喜歡上一個女孩,我的腦裡就會自動浮現我們在床上做愛的樣子(因為那不就是男女交往必經的過程嗎﹖),然而,只要我看到自己臃腫的身軀壓在那美好聖潔的女體上像隻路邊野狗一樣自我陶醉地猛幹狂肏,我就會忍不住暗幹自己一聲禽獸。 (禽獸!) 這真是一個令人啼笑皆非的荒謬詛咒啊︰我因為帶了根屌而不敢愛人。
有時候我會想,也許這輩子我就這麼守身如玉一直到死,那麼將來出家當和尚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是我自己明白,我的慾念如此之強,佛門淨地最終是會被我玷污的。難道,我最後還是只能淪落為同性戀(對不起,我並不鄙視同性戀,只是那並非我真正的目標,所以才用「淪落」一詞),跟那些我不在乎的男人在肉體上相濡以沫彼此慰藉以稍稍澆滅旺盛不息的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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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與小君感情轉淡之際,我偷偷地喜歡上了楊甄嵐。
這件事沒有任何人知道,包括我的死黨陳X宇和康X豪。因為我不相信他們會認同我這個大哥的選擇,而且我擔心,這消息要是曝光,我將背負起對小君始亂終棄的罪名。但其實我對小君還是有感情的,只不過轉淡罷了,我實在不忍心對她造成任何傷害。(你相信這是國小五年級生的心思嗎﹖)楊甄嵐與小君很不同,她渾身上下充滿了一股野性叛逆的氣息,而且眼神異常的憂鬱,有時候甚至是悲憤。我一直不知道她那陣子是否家裡出了什麼問題(因為我害怕打聽太多會露出狐狸尾巴,要知道我們班那群三姑六婆可厲害著呢),但我懷疑應該是父母感情出了問題,導致她有點憤世嫉俗、自甘墮落的傾向。我記得在那之前她也算是我們班上功課不錯品學兼優的好學生啊,可是有一陣子突然就消沉了下去,整個人變得黯淡無光,像一隻受傷避群的小獸那般委屈。而我大概就是在那個時候激起了對她的憐憫之情(因為我太明白那種孤孓於世的痛苦了)。
至今我仍記得我生平的第一封情書就是獻給她的。但膽小如我,總是會利用各種讓人注意不到的機會把我濃烈的感情隱藏在裡面。於是我趁著她生日的那天,寫了一封文情並茂的「生日卡」給她(內容我已經忘記,但我記得寫的時候還從店裡偷了一本「情書大全」回去臨摹)。我那時還非常矯情,為了加深她的印象,我並沒有當面拿給她,而是故意趁她不在位置上的時候到她桌上拿了一本課本,假裝想抄她的筆記(其實我從來不抄筆記),然後把課本拿回我的座位,偷偷把「生日卡情書」塞在課本內頁,之後再裝做很自然地放回到她的抽屜裡面(我一直盡量不引起別人的注意)。
結果呢,我並沒有收到她的回應,就連一個微笑的回報都沒有。
這到底怎麼回事﹖可能是我的記憶漏掉了某些細節,比如說,我可能真的太膽小怕事了,不但不敢公然向她示愛,就連寫的情書裡面都不敢署名,所以她根本不知道那張卡片是誰寫的,以為只是無聊男生的惡作劇罷了;又比如說,我可能一時緊張把卡片塞錯到隔壁座位的抽屜裡,結果那個人剛好喜歡楊甄嵐(如果是男的)或是剛好喜歡我(如果是女的),看到那張卡片後為了阻止我和楊甄嵐的戀情發生,便私自把卡片暗藏起來….(hmmm…想想這個好像不太可能,算了);其實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我的文筆有問題,我自以為是文情並茂真情流露的文字,在她的眼裡看來只不過是一張寫得稍微肉麻點的生日賀卡罷了(我想這個應該比較可能是事實,因為一直到現在,我所寫的東西不是被誤讀就是被斷章取義、過度輕視,導致我常常惹來不必要的是非,必須不時灰頭土臉地向讀者解釋不不不妳誤會了其實我真正的意思是…,不是妳想像的那樣啊)。
總之,我並沒有因為那張「情書生日卡」而引起她的注意。 後來,終於有一次意外的機會降臨,讓我能夠跟她單獨相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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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自己也不明白像我這樣一個庸碌得有如一片陰影,站在任何地方都不會被別人發現的人怎麼會在後來的小學時光裡連續當了三年的班長﹖
套一句我以前的同學黃惟聖的話︰「你們班真是沒人才了。」

是啊…..現在想想,那一段的轉變還真是斑駁地難以辨認,因為我不過就是那麼糊裡糊塗地就被推到那個位置上的,像極了一場無聊到記不起來的夢。 然而,關於那段轉變也不是毫無線索。我記得自從我四年級分班後,不知道什麼緣故,成績突飛猛進,每次隨隨便便就考到班上前三名,這時候,大家很自然的就注意到我,我開始成為大家心目中的「好學生」。還有,我想我會一直當班長,大概也是因為那時候遇到一個很愛護我的導師-楊清志-的關係。我記得楊老師對我的愛護幾乎已經近乎「偏愛」的程度了,連我自己都擔心會不會被其他同學忌妒而遭排擠。
像有一次,我的同學陳義信在走廊上大便。那時,我剛好走出教室,迎面就飄來一陣濃濃的糞味,我轉頭一看,看到陳義信背對著我站在走廊中間,而一坨黃濁帶稀的大糞就從他的褲管沿著腿部緩緩地滑溜到地板上。我詫異極了,馬上叫住他︰「陳義信!你….怎麼…..」而這時陳義信慢慢地轉過頭來,用一種好像剛從一場夢境回來一樣的疲憊神情看著我,看到我用驚訝的表情指著他的腳下,他才低下頭去看。
這時其他的同學也出來了,看到眼前的景象無不尖叫,驚動到在教室裡面批改作業的楊老師。那時楊老師馬上大聲問還驚訝地站在教室門口的我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我回說:「老師,陳義信在走廊…」我立刻想到這麼說可能會傷害到陳義信,於是我便改口說︰「那個…走廊有一堆….ㄜ..…ㄜ….『排泄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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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我在很小的時候大概是個人緣不好的人。然而我並不是像一般人一樣,因為愛出風頭或是講話尖酸刻薄或是有讓人無法忍受的怪癖而不討人喜歡。我大概就是因為太像個影子,沒有任何特色,只能偶爾出現在別人的眼角餘光中,不會有人看到我,想跟我做朋友。
現在想想,我才發現那時候的朋友居然都是我媽媽替我安排的。在我小學三年級以前,每個階段都會有一個我媽媽介紹給我認識、住在附近的鄰居小朋友。 像我剛上來台北讀幼稚園的時候,我媽媽因為怕我怕生,特地委託常來我家書店買東西的鄭媽媽,每天帶著我,和她的女兒鄭麗萍一起上下學。(鄭麗萍是我到台北來後第一個認識的朋友,以後的故事會提到她,她是影響我這一生很重要的人之一)上了小學之後,又有一個叫陳伯廷的鄰居小孩常常來找我,後來我才知道,我媽媽為了攏絡他,除了買東西算他比較便宜外,還會送他幾包那時候小孩很瘋的「鬥片」(就是那種做成各種卡通造型的塑膠薄片,兩個人在平面上互相彈碰,只要把它壓過別人的就算贏),難怪那時候陳伯廷是我們班最會玩鬥片的人。 (現在想想,儘管在我剛上來台北的那幾年,我媽媽總是不遺餘力地想討好我,似乎想彌補在我生命最初的幾年無法陪伴我的遺憾,我並不是不領情啊(小孩子哪有那麼多的心機),但我就是無法忘懷更小的時候待在鄉下的那一段每天自由自在無憂無慮玩樂玩到體力透支睡覺睡到自然醒的高亮度翠綠時光!可自從他們把我騙到台北以後,一切都變了,就如同那個俗濫的廣告詞講的一樣,我的人生膠捲不知被誰惡作劇般地、在某個我不注意的時刻偷偷被切換了底片--我之前的彩色人生居然一下子就變成黑白的!…)
有一陣子陳伯廷幾乎每個週末都來找我。那時候我已經升上小三了,媽媽讓我參加了我那時的導師黃美娥家裡私設的珠算補習班,陳伯廷就是來找我一起去上課的。 我還記得每次禮拜六上完半天課後,我都會先回家吃飯、休息一陣子,等到約莫一點十五分,陳伯廷就會到我家店裡來找我。每當那個時候,我都會躲在把我們住家和店面隔開的那道門後,靜靜地聽我媽媽在外面拉大嗓門地喊︰「邱x達~~,邱x達~~!陳伯廷來找你囉!~~」那時我會靠著門慢慢蹲下來綁鞋帶,假裝沒有聽到,而其實心底暗自竊喜,想著要讓我媽媽多喊幾聲,讓大家都知道有人要來找我。
每次我們走路到黃美娥家的路上,陳伯廷總是會告訴我一大堆他家裡買給他的新玩具,有時候是五個小機器人組合成一個大的變形機器人,他還會跟我介紹每隻機器人的特色、武器和各種炫麗的攻擊招式以及他自己編撰的劇情;有時候是他媽媽買給他新的任天堂遊戲,他又遇到什麼樣的難關啦,哪一關的魔王攻擊有多難破,不過最後都被他找出絕招給破關了;有時候是他告訴我某些電視卡通的劇情,他老是會唱一些那時候每個小朋友都朗朗上口而我卻只能嗯嗯啊啊假裝跟著唱的卡通歌曲(因為那時候我家沒有電視,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討論的那些卡通情節)……。
總之,陳伯廷對我來說,就是一個家庭健全富裕可以快樂成長的小孩子的榜樣,所有小孩子該有的東西他都有了。而什麼都沒有的我,就像一個小跟班一樣地默默跟在他身邊,從他身上見識到一些一般的小朋友間會流行的玩意兒。而陳伯廷也對我很義氣,總是不介意借我玩一下他那些玩意兒,所以我一直認為他是個值得信賴的朋友啊! 有一次,陳伯廷又帶了??(忘記是什麼東西)到班上來,那玩意兒非常新鮮,立刻吸引了一大堆男生圍過去看,我那時正在走廊上和別的同學玩殺刀,玩得起勁,沒注意到正從教室被男生簇擁出來的他。我被對手凌厲的攻勢一直逼退,突然想到耍一記「回馬槍」,於是反身一個箭步,居然就重重撞到正在炫耀新玩具的陳伯廷。陳伯廷的玩具被我撞飛了,頭也被我的肩膀撞到,等我站定一看是他,正想和他陪笑說對不起,沒想到他怒吼了一聲︰「馬的!是誰啊!..」然後,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真的被嚇到了,我沒看過他那麼凶狠的眼神。
「是…我啦!你..沒怎樣吧﹖…」我怯懦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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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說我根本不怕死,大概沒有幾個人相信。事實上,我只怕痛,卻不怕任何死亡的威脅。 (這個意思就是說,如果你要砍我,就直接俐落地讓我人頭落地,別像三島由紀夫那樣,切腹後的「介錯」,砍了兩三次還砍不斷) 原因很簡單,因為我早已多次和死神擦身而過了,數度的照面讓我明白,死亡本身並沒什麼好可怕的,可怕的是-「死法」,因為我們永遠不知道在那終極的一刻我們會以什麼樣的姿態死去。我們會不會因為一時的失足掉進電聯車被絞成肉泥;我們會不會才踏出家門就掉落入因為連日大雨而被濤空的地基裡,被混濁的洪流沖走,連屍體是卡在某處曲折的水道或是流入河海餵魚都無從追尋;我們會不會只是吃了一盒過期的便當之後上吐下洩至死後來證實是某種新型的腸菌病毒;我們會不會到某個遊樂場玩摩天輪卻突然輪軸斷裂巨輪倒塌剛好重重輾過正摔在地上的你;而我們又會不會拉屎拉到一半(你可以想像那一坨溫熱的黏土才剛剛奮力冒出你的肛門)突然來個大地震像921那樣把你住的高樓整個震垮,然後幾個禮拜後人們才從瓦礫堆中挖到你那屁股猶掛著乾癟的糞條、業已腐爛分不清是屍臭還是屎臭的破碎遺體。(然而他們最終還是會認出你來..)我們會不會我們會不會啊….我們會不會死得那麼可恥那麼無聊那麼不合時宜﹖ (還好我是不相信靈魂說的,如果真的不小心死了,也不用再憂慮死得如何了。)
關於死亡,我們總是有太多說不出口的想像。 然而對我來說,死亡並不僅僅是想像,我曾經幾次只差那麼一公分、那麼一秒鐘就跨過去了。

*************** 死亡場景1-教室

對於小學三年級以前的生活記憶幾乎所剩無幾,因為那時候的我一直覺得自己是個鄉下來的鄉巴佬,而且比起其他同學來說,我特殊的家庭情況讓我自卑,所以我總是習慣當一名隱形者,默默地躲在角落觀察、默默地看班上那些愛出風頭的同學講話、爭吵的樣子、默默地掃地擦窗…。就連喜歡班上的女同學也是默默地喜歡。(一大堆被消了音的模糊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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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早品嚐到孤獨滋味的關係,我發現我從小就養成了一種很不好的習慣,那就是無論我在哪裡,我都會在那個環境中尋找一個愛戀的目標,一個可以帶我遠離現實世界的對象。
這個特質其實是我的某位學姊發現的。每次我約她吃飯聊天,我總是會在談話過程當中突然打岔說「ㄟㄟㄟ…妳看外面走過去的是誰誰誰」、「ㄟˋ,妳後面那個女生不錯……哎唷妳先不要轉頭看啦!…」、「嗯…那個老闆娘很有氣質齁…,你看她倒茶的動作」….等等之類的沒頭沒腦的讚嘆,她很奇怪我怎麼能夠一邊跟她談話一邊又像雷達一樣隨時可以把方圓十幾公尺內的美女搜尋出來。
…對阿,我怎麼會有這樣的天賦﹖(還是所有男人都這樣﹖)

一切都是因為寂寞、太早寂寞、以及無時無刻不來侵襲的寂寞。(在我那個肉體被禁錮的漫長無聊的悲慘童年裡,我只能從那些有如魚群一樣自由穿梭來往於我家書店的人群裡頭尋求一些些柏拉圖式的慰藉啊。我會利用每天在店裡播放的那些芭樂情歌的意境來幻想與其中的某些人在某種噁濫的情況下邂逅︰譬如說,也許我們會坐在某家昏黃的咖啡廳裡神情憂鬱地望著窗外、也許我們會在黃昏的時刻跑到海邊吹著晚風排遣苦悶、又也許我們是在一場激情之後躺在床上互相依偎卻只能各自懷著空虛的感覺望著天花板(是啊…我的確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那檔事了)..…一切回想起來都像極了八零年代後期興起的那些俗到爆的MTV畫面。
然而我沒想到,這種心靈的自慰卻逐漸成為一種戒不掉的惡習,讓我最終在愛情國度裡成為一個早衰的四等公民,連履行權利義務的資格都沒有。當然這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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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Sep 29 Mon 2003 09:25
  • 蟑螂

我想,每個人應該多多少少都會怕一些平常躲在暗處死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跑出來嚇你一跳的小生物,像蜘蛛、壁虎、老鼠之類的東西吧﹖總有一種這類的東西曾經在你生命中形成一種惘惘的威脅,並且惡意地在你心上留下一抹髒污的殘漬,讓你從此再也擺脫不掉見到它時反射性油然升起的不潔感吧﹖
很不幸地,對我來說那種會讓我油然升起恐懼與不潔感的小動物,剛剛好就是-「蟑螂」。(馬的,我連看到這個字樣、打下這個字都感到噁心。我看後面我最好都用copy的)為什麼說不幸呢﹖就是因為我害怕蟑螂的緣故,讓我一直被大家貼上「娘娘腔」、「膽小鬼」、「不是男人」之類的標籤,甚至還有人一口咬定我一定是個gay。(什麼邏輯啊﹖)
我想你們現在八成也是在電腦螢幕前一面嘲笑一面頻頻點頭吧﹖是吧﹖

可是,我只有害怕蟑螂而已啊!
那就是說,我可不害怕其他人一般會怕的小東西,比如說老鼠、壁虎、蜘蛛、蛇、蚯蚓、青蛙、蜥蜴…之類的,就算牠們突然出現在我的床上,我也僅僅是嚇一跳而已,但我可以馬上就冷靜下來尋求解決的對策,絕不像遇到蟑螂時一樣會讓我陷入歇斯底里瀕臨崩潰邊緣的瘋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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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個浪漫的人(甚至可能還是個痛恨浪漫的人),我從來沒有度過任何一個值得懷念的浪漫節日,應該浪漫的節日,對我來說是個折磨。
怎麼會有這種人呢﹖也許你會疑惑地這樣想。在你們的經驗裡,節日的浪漫是一件多麼令人醉心的事,你會為它引領期盼,朝思暮想,籌畫一個美好的願景,準備適當的道具,與適合的人一起演出,那只屬於你們的溫馨畫面。儘管事實並不總是照著你的劇本走,但總還是會有人陪著你,將就地把節日的美好演完。

差別就在這裡,你們都是自由的角色,可以選擇演或不演,而我卻永遠都是那個旁觀者。或者換另一種說法,在我的命運裡頭,被放置了某些因素,造就我注定沒有(與別人一起)演出的機會。

都是獨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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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Nov 29 Fri 2002 09:38
  • 阿爆

叔叔跟我說,阿爆在那邊跟張雨生一群人組了一個劇團,忙的很,跟在世時沒有兩樣。
我依稀可以想像這樣的畫面︰阿爆在台上仍然只能演一些潑婦罵街的角色,只是肢體動作因為某些肌肉被烤熟了而變得僵硬難伸,罵起人來挺不痛快;寶哥則因為腦水腫開刀,頭髮到現在還沒長出來,依舊是初到果陀演天龍八部之喬峰裡的光頭造型。我還記得當年寶哥出事之後,阿爆早已經進了果陀,她跟我提過她們一群人曾經到過寶哥家如何慰問寶哥的雙親,順便幫忙整理遺物的種種哀戚細節。沒想到幾年後,類似的情節又在他們劇團重演,只是這次被憑弔的人卻換成了她,阿爆。

阿爆是因為火災而死的。
死得如此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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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我從小就相信我是個窮人家的小孩,所以每當我在學校聽到鄰桌的男孩們用天真的語氣說:「昨天我爸爸帶我去看XXX電影,好好看喔!」時,我只能默默認命地轉過頭去不流淚。
「看電影是種奢侈,休閒更是種羞恥。」這是我父親無形中給我的觀念。而或許是長期壓抑下所產生的反抗,現在這兩件事竟幾乎成為我生活的全部。我家裡是開書店的,那種破破舊舊髒髒小小,還兼賣文具、玩具、禮品、影印的那種社區功能型的書店。
在八德路上,彼時的台北還充滿骯髒雜亂破舊的那種發展中國家的特色,我們家就座落在一排違建攤販旁,對面是廢棄的公寓,往東是某明星國小與某著名療養院,往西是一大片整天烏煙瘴氣的公車總站停車場,再過去則是某個時期最熱門的擺地攤地點—中興百貨。我生命最初十幾年的活動場域,很少能超過這個範圍。

不可思議嗎?但這是真的,我沒唬爛你。
我的父親是,且絕對是那個區域裡最努力工作的人,我們家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打烊,每天從早上九點半營業到晚上十一點,但事實上拉下鐵門往往還要工作到凌晨一、兩點。生在這樣的家庭,我和我的兄姊們注定就是要當童工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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